父亲：既是玩伴，又是保护者，最关键是要能转换
今天咨询结束，感慨万千。
可能是父亲节快要来临，父亲这个主题，在咨询中出现的频率明显上升了。
有些来访告诉我，他们的父亲非常控制，过度保护，却无法与之亲密；另一些来访告诉我，多少年过去了，他们发现自己的父亲仅只是一个玩伴，却没有任何对自己的守护和承担。
这让我想到了自己以前发的两篇小文，这是我自己作父亲的某种总结，在血泪的带娃史中，我逐渐发现：
父亲既要是一个玩伴，一个可以亲密的对象；同时也应该是一个保护者，一个边界设立者（给设立行为边界归根到底亦是为了保护）。两者若缺一，真的会出现很多问题。
当然，我这里主要针对的是学龄前的孩子。孩子进入学龄后，父亲从保护者角色中还要逐渐分化出独立的“教育者”角色。
但我认为，归根到底，教育也是出于爱和守护，帮助孩子顺利地社会化，以及获得情感和认知的发展。
一、既是玩伴，又是保护者
儿子今天爬石头，我很自然地站在他身后（因为怕他滚下山...）。
他回头很自然地对我说了一句：I don’t need you, daddy. 我回答说: I know, I am just standing here, watching you...
我不可能只陪着你玩，却不在玩的时候，在你身后保护你。
我觉得父亲在孩子的大运动和冒险中，承担着两个功能:
1. 做一个玩伴——一个探索和玩耍的榜样。父亲带头爬到山顶，既可以自己运动，又可以享受孩子们的仰慕和欢呼
2. 在玩耍过程中，父亲也要站在孩子身后保护，做一个protector. 只通过自己的参与唤起孩子的探索欲和竞争欲，却不会在身后提供保护，这显然是不够的（如果孩子遭遇危险，他们甚至会认为是父亲先前欺骗自己）。这或许也说明这个父亲自己也还是个孩子，他无法完成从“玩伴”到“保护者”角色的来回转变（我称这种转变为父亲的“玩伴-保护者”的角色转换序列）。
但其实，对俄狄浦斯期（3-7岁）的男孩而言，这是很艰难的。他们对父亲既需要，想要互动；又有竞争欲，甚至敌意，把你推开。用精神分析的话说，就是这个阶段的男孩，对老爸有着强烈的模棱两可情绪（ambivalent feelings)。
现实是，今天我也再次遭遇到儿子的两次明显的敌意。
但是，你若承受住了这种敌意，把这种敌意和推开视为他成长中某种男性自我坚毅性的实践，在你身上的练习——而不把它当成对你的攻击和忤逆——那么接下来你会发现他其实那么那么需要你：和你追逐、打雪仗、扔石头、探险找宝藏....
古典精神分析过于强调男孩子在俄期的敌意，却忽略了男孩在3-7岁过程中在大运动、男性气质，还有健康竞争欲，主动性等等方面对父亲的强烈需要。
如果这个阶段父亲能够承住一个男孩的攻击性，不逃离亦不报复，那么你或许将会赢得一个超级有活力（因为他内化了你的“玩伴”角色），而且对弱者对女性和小动物充满着保护（因为他内化了你的“保护者”角色）——的暖暖的小男生。
It’s just my experience.
二、亲密和界限
昨晚陪儿子睡觉，他先给我看他pad上最新的儿童趣味YouTube频道，叫做Blippi。是儿童趣味小知识，昨天那一集讲水上飞机Seaplane, 讲得非常好，既给知识又有趣味，我陪他看完自己也学了不少新的单词，连我自己都还想再看一集...
我们很开心。
但已经9点了，儿子提出再看五集
我跟他说：爸爸也很想再看一集，但是确实太晚了，你需要睡觉了。而且你刚才答应了爸爸看完这一集就睡觉，你是man，我也是man，man和man之间要怎么样啊？
他低下头轻声说：keep promises...
然后我顺势把iPad关掉。
Norman还在床上跳了十几分钟，跳累了，就躺在我身边呼呼滴睡去了....
这一段描述，并不能表达我当时角色转换的尴尬和难受。
正如我的儿童发展心理学导师所言：跳下水和孩子一起享乐容易；单独管理他，给他设立行为边界我相信也不艰难。最艰难的是这两种角色的转换——你要有活力high得起来，但又要出于爱而去约束和保护。
你要玩得开，享受亲密；转换角色后也要硬起来，保持立场和界限。
这并不容易，为人父母极其不易。
有人偏一起玩和亲密，有人善立界限和管理，两者平衡者甚少。当然也有很多父母，既不分享也不管理，他们图个逍遥...
但说实话，这就是parenthood，它会频频让你感到挫败，但当你终究配得上父母这个称号的时候，也标定着你人格一定程度的完整。
而这种完整，对于助人行业的迁移效果，几乎是百分之百。
你我互勉，
父亲自勉。